黑旗升到一半,鼓声短促。清渊随缆手队登堤,先落前缆,再落腰缆,分段卸力,把浪头的狠劲一截截散掉。有人喊他:「小子,手稳。」cHa0退後,观cHa0台记录官在簿上写下一行名字——不发榜,只留案。
一柱、二柱……缆一根根稳住,号子渐紧,众人像把气拉成了一张网。最後一船盐包靠上来时,风声已过了最狂的一阵。港务司接手上岸,仓房把头远远朝这边举手示意。书办跑来,拍了拍他被盐水浸透的肩膀,塞给他一张小票和一个封口袋:「七柱守得好,记名一笔。这是本次临徵的工银和值票,回去交学费去。」
清渊解下护手布,手掌被缆磨出一道红痕。他小心把值票与封袋收好,朝书办鞠躬。风还在,但已不是那种要把人推倒的力道了,只是冷。远口黑线散开,港火一盏盏亮起。
回到家时,雅筑已把热水备好。她不说话,先把他的手掌按在热毛巾上,再用自调药膏细细抹过磨痕。清衡回来得晚,腰上还挂着屠房的油布;他在屠房宰杀凶兽,今天见了两头老鲲鳍,筋y得刀都卷了一层。他看见弟弟的手,挑眉:「七柱,这位置不轻。」
「有人滑了,我补了一步。」清渊简单说,把值票与封袋放到桌上,「学费补齐了。」
雅筑盯着那张票看了会儿,终於抬头:「记住今天说的三件事。」语气仍严,目光却慢慢软下来,「也记住第四件——活着回来。」
夜深,港面恢复秩序。观cHa0台那边有人挨家挨户敲门报平安,说今晚临徵结束,明日可能还要续守一个时辰。清渊靠窗坐一会儿,让脊里那条线慢慢散成温热,才去睡。
第二天,观cHa0台贴出记名榜,学堂抄录转示:临徵守缆名单。名字不多,清渊在其中。先生点到他的名,没有多说赞许,只淡淡一句:「守得住,b冲得猛更难。」
学费如期交上,上院班未断。观cHa0台为他「记名一次」并发普通值票,可於cHa0啸期内优先再徵或折抵不足工银。至於临时夜值牌与借测室时段,仍视後续表现,另行核发——这是後话。
当天傍晚,他照旧回家,和祖父在灶旁闲坐,听风从屋檐过,像昨夜那条缆在肩胛边「嗡」的一声擦过——震得人发麻,却也把心震得更实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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