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山岚
清晨四点,山脊像一支沉默的笔,在天与地之间划开一道未乾的墨痕。云雾被风撕开,露出Sh冷的松针和岩壁,细密的露水沿着青苔往下渗。顾行之从低姿匍匐中抬头,耳机里传来队长低沉的一句:「二号点,清空。」
他屏住呼x1,枪托贴在锁骨上,心跳像调过的节拍器,稳、准、狠。他厌恶这三个字,但身Tb头脑更老成,先一步完成了每一个动作。远处传来杜鹃的声音,像被水弄Sh的羽毛,拍打在雾里。
任务结束时天已大亮,yAn光用一种不近人情的金sE把山径照得刺眼。他摘下头盔,看见指尖的泥已嵌进指纹里。这样的早晨他见过很多次,每一次都像站在世界之外——他冷静、可靠、不可亲近。
直到一场并不轰烈的邂逅,让他第一次觉得时间可能有别的用法。
二、急诊
凌晨两点,H市第一医院急诊。灯光是永不合眼的白,像一张长时间保持微笑的脸,终於僵y成瓷。苏槿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,端起杯咖啡——凉的,苦得像摊开的夜。
输Ye室里有个小nV孩发烧,捏着木头小马,睫毛上挂着汗;走廊尽头有人沈沈地咳,咳声里夹着刺裂的烟焦味。苏槿低头写病历,字T乾净利落,像她这人——少话,眼神明亮却不锋利,让人靠近时不会割伤。
清晨五点,救护车鸣笛的声音摔进急诊像一枚石子。门被推开,两名军医抬着担架进来:「训练扭伤,擦伤多处,另有一名头晕呕吐待查。」
另一个人自己走进来,汗水黑了半边脸,眉骨上的灰尘像沉默的钢。他报上姓名:「顾行之。」声音乾净,像夜里一杯温水。
苏槿抬眼,先看伤,再看人。她戴上手套,检查他的瞳孔反S,问:「有没有撞到头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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