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不是今晚的康桥,而是此刻的纪玦。她盯着聊天框上蹦出来的这串数字——好高的个子,好大的x,好细的腰,好翘的PGU……游戏建模也就这水平了吧!忽然觉得自己身为第一矿工的身份遭到了挑衅,现在开始每天坚持喝牛N的话,还能继续长个子?
森林酒吧的老板叫林罗,一个脚踩恨天高、长发飘飘的nV人,衣柜里有无数条深浅不一、款式各异的绿裙子,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,店里生意这么好,恐怕和她这活招牌似的美sE不无关系。前段时间,酒吧正好在招乐队驻唱,李秀就拉着纪玦应聘了,一来二去和老板混熟了,把这里当作长期根据地。
纪玦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学渣,文理科都烂得相当平均,高二分科的时候靠掷骰子选了文科,仅有的天赋大概都用在了音乐上。她和李秀跟几个校外认识的朋友一起组建了地下乐队,周末有活的话就到处跑场子,赚点儿辛苦钱。不过白天这个点,酒吧里没什么人,她们的演出通常都安排在晚上——纯粹是不想呆在家里挨骂,才跑过来消磨时光的。
她和李秀看起来同样叛逆,其实未来的人生南辕北辙。李秀是个家里做生意的富二代,学习成绩虽然马马虎虎,却完全不用C心高考的事,因为爸妈早就替她铺好了一切,只要考出雅思成绩就能去澳洲留学。而她是个的孤儿,前几年的人生都是在福利院度过的,由于X格桀戾乖僻,丝毫不讨前来挑选孩子的夫妇的欢心,直到十岁那年才有人把她领走。收养她的人叫冯景,打了半辈子光棍儿,目前是海市分局的刑警大队队长——名头听起来很大,其实穷到快要揭不开锅,癌症晚期的母亲正在医院化疗,病魔像一只敲骨x1髓的可怕怪物,每天都在蚕食着所剩无几的银行卡余额,光是供她上学就已经力不从心了,还谈什么支持她玩音乐。
那天晚上和温颜视频的时候,对方还问她:“为什么要做这个?”当时的她用漫不经心的嘲弄来掩饰自己窘迫的自尊:“缺钱呗,还能为什么?像温老板这样的成功人士,恐怕是永远不会懂的。”
众生平等,但总有云泥之别。
温颜和自己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,如果不是一场直播,恐怕根本不会有交集。温颜是站在云端的佼佼者,随手施予的东西都足够她梦寐以求的,生活光鲜亮丽到让她连仰望都不配,而她是一滩烂到极点的泥淖,尚在现实的千钧重压下苦苦挣扎。
艺术并非每个家庭都能供得起的,集训费用贵得令人咂舌,还要马不停蹄地参加全国各地的b赛,光住宿费和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,她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孩子,和冯景并无血缘关系,因此并不想向她开口要钱,只好自己另谋出路。
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,满地都是六便士的时候,头顶的月亮显得如此遥不可及。
她每次奔波赶场的途中,经过富春路上那座金碧辉煌的音乐学院时,都会觉得那并不是一座世人梦寐以求的艺术殿堂,而是一只贪惏无餍的巨大熔炉,焚烧对象是一捆又一捆的粉红sE钞票,x1引无数考生前赴后继。她靠周末在餐馆打工挣来的那点钱不过杯水车薪,泼在熊熊燃烧的暗绿sE火焰上,“呲啦”一声就灰飞烟灭,有时甚至连白烟都没来得及看到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