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是纪老大夫配的,纪老大夫被段临舟叫来看穆裴轩的脸时,狠狠翻了个白眼,说:“他这脸都好了,就是留了一道疤,有什么可看的,他是天乾,又不是小坤泽。”
段临舟正色道:“天乾的脸也是脸,尤其是我们郡王这样的,花儿似的,你看破了相,多招人心疼。”
他当着纪老大夫的面说得理所应当,听得穆裴轩都有点儿不好意思。纪老大夫拿段临舟没办法,嘴上骂骂咧咧的,过了几日,还是丢给他一罐子药膏。
每天夜里,段临舟都会给穆裴轩的脸上药,药膏揉开了,泛着草药的清苦。段临舟手指勾着化开的药膏,轻轻抹在穆裴轩脸上,动作轻柔细致,仿佛怕弄疼了他一般。穆裴轩心中受用,可又有点儿不是滋味儿,道:“段临舟。”
穆裴轩叫他,段临舟心思都在那道新生的嫩红疤上,随口应了声,“嗯?”
穆裴轩说:“若是这疤消不了——”
段临舟安抚道:“不会,便是纪老大夫这药不成,葳蕤配的祛疤膏一定好用,定能让郡王的脸恢复如初。”
穆裴轩心想,谁在意这一道小小的疤?话到嘴边,却道:“万一呢?”
段临舟刚想说消不了那便消不了吧,却又回过味儿来,瞧着穆裴轩,忍住了笑容,捧着他的脸颊,端详着道:“万一好不了,小郡王便只能这么破相了,正可止小孩儿啼哭,坤泽却步……”
穆裴轩神色复杂,道:“……有这般吓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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