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身,谷川依旧是气质凌冽的男人,定制西装裁剪得体,眸光晦暗脚步沉稳,唯独雕刻一般的面庞线条紧绷,如果细看,神色里才掺着一丝阴狠。
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短暂一些,人们刚刚适应了刺骨的寒冷,但东风却开始送暖,大地也相继解冻,立春这天,连太阳都比以往殷勤很多。
但相对于节气而言,现在的谷家却正值寒冬。谷林轩的病情恶化到难以控制,近期每隔三五天便要被抢救一次,瘦骨嶙峋的他每次睁开眼都无比绝望,时常重复着一句话“我想解脱。”
每次听见儿子这样说,孟玉换都悲从中来,她时常失眠,竟是梦些年轻时候的荒唐事,如今神情颓废的坐在病房的沙发椅里,眼圈微红。
陆孔兰将一杯牛奶塞进她的手里,蹲下身子劝到“妈,一会辰逸就过来,眼看天快黑了,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不好?”
摇了摇头,她将手里的杯子放置在玻璃台上“我现在才突然发觉,自己陪在林轩床边的日子,太少了。”
这句发着颤的话如同一只拨琴的手,在陆为霜的心尖划动开来,一层层泛起酸。她转过身子去看病床上的谷林轩,这个被自己称为二叔的男人,此刻正面容憔悴的沉浸在睡梦里,一如记忆中那般温和。
初到谷家时自己还是个孩子,那栋大宅里佣人很多,但她总是怯生生的躲在房里不愿意出去,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些不屑,就连少数下人都不掩饰对她的嫌弃。但谷林轩却是温暖的,那时的他是个喜欢坐在花园里看书的男子,每次见到陆为霜总是冲她招手“霜霜,二叔这里有欧洲朋友捎回来的巧克力。”
那种真诚的笑容是灿烂的,直达眼底的,感染着年幼的她适应了天差地别的新生活。但昔日的笑颜与病床上的面容重合,不复存在的过往和现实的残酷几乎令她眼底泛潮。
&房间的玻璃要比普通病房稍大一些,所以当一个人影在门前晃动时,里面的人很快便会有所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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